白兰花毕竟还是个大闺女,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把个红透了的小脸紧紧的贴在二狗子上。
“那这样吧!妹子,哥这就回去了。”二狗子看见白兰花没有拒绝自己的意思,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狗子哥,你是不是脑了俺了?”白兰花听说二狗子要走,急忙抬起,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妹子,咋能嗫?”
“那你为啥现在就要走?也不留下来吃饭?”
“妹子,你别多心,哥只不过想快点回去找人给你娘捎个信,让她回来一趟,给咱把婚事一办。”
“哦!”白兰花听二狗子不是生她的气而是要赶紧回去联络她娘,要娶她,于是,红晕又慢慢的爬上了脸颊。
“那俺走啦,妹子你一个人要多小心呀!记得把门拴紧。”二狗子穿好衣服,准备赶紧回去找人。
“狗子哥,你等等。”白兰花从炕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二狗子。“这是俺娘前两天托人捎回来的,说是她现在的工地的电话,叫俺万一有啥急事可以打给她。”
二狗子接过纸条一看,上面歪歪斜斜的写了三个字,后面跟了一串数字,二狗子从小就捣不好好读书,认识的字没几个,还读不准音,看着那三个字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过了老半天才问白兰花:
“这是啥字呀!”
“这应该是俺娘的名字,俺娘叫杨淑芬。”白兰花也不认识几个字,所以也说不准。
“像,俺看着像。”二狗子一面说着一面把纸条折起来,放在贴的口袋里,对白兰花又叮嘱了一通才急急忙忙的往二汪村赶。
月光从大槐树的枝叶间洒落在二汪村村口的大石磨上,石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仍就不知疲倦的转动着,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刘家大嫂子还在赶着自己的驴子磨着刚晒好的麦子,想赶在过两天国家收粮食的人来之前全磨完,好卖个好价钱。
鞭子轻轻的抽在驴屁上,驴子蒙着眼睛被固定在磨盘的把手上,埋着
向前迈步,不断的绕着磨盘转圈子,磨盘里不断冒出白花花的面粉,刘大嫂一面赶着驴子,一面往磨盘里添着脱了壳的麦粒儿,一面自言自语的说:“等把面粉卖个好价钱,一定去买个全自动的机
回来,就好像老李家的那种,把麦子搁进嘴里,自己就会粑出粉来,麦杆还是切成一段一段的,多方便!你还不给俺快着点,等买了机
把你剁了,喂俺家小宝。”
“刘婶子,这是和谁生气呢?”
刘大嫂抬一看,只看见二狗自从山路上往村里走,再看看周围再没别人,才战战兢兢的答话:“没,没啥。俺,俺在骂,骂这个畜生呢!”说完怕二狗子不信,赶忙抽了驴子一鞭。
“婶子,跟你商量件事。”
“你,你说。”刘大嫂从没见过二狗子这样和颜悦色,觉着越发的不对劲,提心吊胆接了一句。
“婶子,你们家装电话了吧,能让俺用用吗?俺付你钱。”
刘大嫂听出二狗子的来意,松了口气,赶忙把他领到自己家里打了电话,二狗子要给钱她也不敢要,直说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这点电话费算不了啥。二狗子才谢过,回家了。刘家一家人高高悬在心上的石,才算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