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司纪叔叔，对不起，能送我回家吗？」

        回去的路上，我脑子很乱。小雨坐在边，不论是刚才海边聊天时的放开

        心，还是之后突然愤怒起来的激动，现在都消失了。这时的她，又回到我刚到香

        港时，看到的样子。小雨又和几个月前一样，冰冷，落寞，自闭。她低着，望

        着自己的裙摆，一言不发。

        我的情绪也十分低落。本已经顺利让小雨松懈了心防，和她轻松愉快的聊起

        她的家人和未来，可是现在，我似乎又完全回到了起点。更令我担忧的是，这次

        我再对她投以关切的目光，也得不到任何回应，这让我想到，如果在今天得不到

        突破，恐怕就再难有什么进展了。

        小雨说过，她知我是为她好，我是真的关心她。她也说过，她没事，不要

        紧。但她是真的不要紧吗？我分明可以感受到，她坐在我的边，心却遥远得如

        同坚守在寒冷的北极。

        我又想起，在说起小雨几个月前第一次失踪，我到找她的时候，她听我说

        到过程，若有所思的问我细节，又为此显得开心，可见她十分在意，我是不是真

        的曾经找过她。这就证明，小雨十分想要我去找她，十分想要我去了解她！

        她如果真有这样的念，为什么要对我封闭内心？！

        还是……在我这些时日的关心照顾下，她其实早已打开心防，告诉了我什么，

        而我，却一直没有参透！

        没错，是那些哑谜。我开着车，心中电光火石的，飞过她对我说过的，所有

        我当时没能听懂的话――「是啊，有他在的时候！上学，吃饭，练习舞，然后

        ……每天都是这样，就像是死了一样！」「可是我和死了有什么分别呢？」我带

        她去海边散心时，她这样说。

        为什么会这样说？在那之前，她说……

        「什么……」「能和不能的，什么都了，又像什么都不。」

        她还对母亲春雪说：「你真正该的不着，不要你的，你却什么都！」

        「你真正该的不着」！

        我的心在砰砰动，她很久以前就说过这些话，我却一直没有仔细琢磨其中

        的意。真相似乎近在眼前，而我却抓不住它……

        不够，这些信息还远远不够！小雨还说过什么？我放慢车速，以此延长这次

        和小雨同车而行的时间。因为我感觉到，边抱着手，低着，脸色冰冷的小雨，

        她的内心，正通过那些猜不透的哑谜，向我呼救。而我如果没能及时回应，她就

        再难对我打开心声！

        我努力回想，小雨之前说过的这些令我疑惑的话，却似乎隔着一层窗纸，

        只要破，就能看到屋里的秘密，可是现在，我却不知如何才能打破它！

        「他不是真正想要给我什么，你知吗？他对我的，只有索取，索取，索取！」

        我心一惊，倒抽了一口凉气，难……

        「海变灰了。」「不会再蓝了。灰了，就是灰了。」

        我一脚刹车，将车子急停在路边。我脑中不断回放着「不会再蓝了」这句话，

        交替着「索取，索取，索取」这激动的抗议声……

        我转过，凝望着小雨。因为此刻，她也正望着我！

        「你知了。」小雨喃喃的说：「你都猜到了。」

        我点点。

        小雨的眼泪，突然决堤而出，一瞬间，就糊满了她整个俏丽的脸庞。她高声

        痛哭：「司纪！司纪！」叫着，扑到我怀里，大放悲声。

        「你父亲，他，他居然……」我颤抖着抚摸她的秀发。

        「你知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小雨痛哭：「沈春雨！沈春雨！我为

        什么要叫春雨？因为我是春雪的女儿！春雪过后，就是春雨！我只不过，我只不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