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就将桌上的吃食一扫而光。
他长舒了一口气,颇有些满足的倒了一杯茶水,抬目四顾,便发觉店里的气
氛有些异样,店伙在卖力的反复揩着一张空桌子,胖厨子不知在灶房忙活什麽,
玄奘察觉到两人在不断窥视自己。
玄奘蓦然想起一事,端起茶水漱了一下口,皱眉将那茶水吐在地上,沉声说
:「店家,这茶的味
不对吧。」
那胖厨子在灶房里陡然长笑一声,大步走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柄寒光闪闪
的解手尖刀,目凶光的看着玄奘,斜挑着眼眉说
:「小和尚,来到我家店里,
算你不走运了。」
玄奘脸上无甚表情,淡淡说:「这里原来是黑店麽?那小僧方才吃下去的,
就是蒙汗药了?小僧这一路走来,蒙汗药的事情多有听闻,如今总算是一尝滋味
了。」
玄奘说着,子微微摇晃了一下,以手扶额,微微摇
:「这蒙汗药的滋
味着实不堪,酸酸咸咸的,我还是吃食放馊了。传闻中不是还有那等人肉包子
吗,店家为何不一并端上来,让小僧长长见识。」
胖厨子嘿的冷笑了一声,反手把尖刀扎在一张桌子上,恶狠狠的说
:
「你这酒肉和尚休得胡说八,某家只
谋财害命,人肉包子那营生,实在太伤
天害理,某家是不的。」
玄奘笑笑,说:「如此说来,小僧
死后,不必担忧会成为他人的口中之
食了。」
胖厨子一拍
口,说
:「小和尚你尽
放心,你死后,某家一定会好好
挖个坑,把你埋起来。」
两人正说着话,玄奘的脸色变得苍白一片,形开始摇晃起来。
那胖厨子和店伙计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有喜色。这个年青和尚连汤带水的
吃下一大碗公混了蒙汗药的汤面,却一直不曾倒下,即使得知中了蒙汗药,也全
然不惊措,这一直令他们心中颇是忐忑。
那店伙在一旁拍手笑:「倒也,倒也。」
话声犹未了,呯的一声闷响,那适才装着汤面的瓷大大碗公,闪电一般重
重砸在胖厨子的脸上,血花四溅中,
胖厨子直
的仰天倒下。
店伙张大嘴巴,一声惊叫尚未叫出口,眼前白影一晃,玄奘已蹿到他前,
一只手掌挟着风声拍在他的额上,店伙眼前是一黑,便人事不知了。
玄奘形一阵踉跄,只觉天旋地转,两眼所见尽是飞舞的金星。
胖厨子走出灶房时,他吃下的蒙汗药已然发作,只是他的禅定功夫了得,
不动声色的镇住药,趁着胡扯的时间,寻了一个空隙,一举将两名贼人击倒,
然后他的再也支援不住了。
玄奘后退了几步,背脊重重撞在一付坐上,他顺势跌坐在地上,当下也不
许多,勉力搬动双
,摆出盘膝端坐的姿势,苦苦抗拒脑海中那一阵阵侵袭而
来的黑甜晕眩。
不知过了多久,玄奘感觉神智稍稍清明,便睁眼起。
野店里弥漫着一子血腥气,店伙伏尸在他
侧不远
,一颗脑袋被他之前
的一掌,拍得如同碎裂的西瓜,红白之物迸溅。那胖厨子也气息全无的倒在柜
台前,血肉模糊的颅歪挂在脖子上,却是被他之前大力投掷的大碗公撞断了颈
骨。
玄奘扫视了几眼,背上密密的出了一层冷汗。
他毕竟涉世不深,轻忽了世俗红尘中的种种凶险,竟是大意进了黑店,且又
中了蒙汗药这等浅手段。幸亏他警觉得及时,在未被药力迷倒前,击杀了两名
贼人。也亏得这野店只有这两名贼人,否则他就丧命在此地了。
这是他离开金山寺以来,最凶险的一次经历。
玄奘默诵了一声佛号,方觉右手上粘腻腻的,乃是拍碎店伙颅时沾上的秽
物。
他稍稍定了一下神,便去灶房取了清水,净过手脸,也不去理会那两尸
,
缓缓的将野店巡视了一遍。
野店除了厅堂和灶房外,后还有一个小间,小间里放着两张
木床榻,上
面铺着草席,几件脏衣服挂在墙上的钉子上,此外就别无长物。厅堂的柜台里空
,只有十余枚旧铜钱。整间野店最贵重的,就是灶房里用纱笼罩着的一大块
酱牛肉。
检视了一遍野店后,玄奘皱眉走出门外,这时已是日色西斜时分。
他绕着野店缓缓的走了一圈,然后循着一些微小的痕迹,来到野店后的一
片草地上,找到一扇被泥土覆盖着的活页门。
活页门之下,是一个不大的地窖,这就是这间黑店的库房。
地窖里胡乱堆放着一些衣物,和许多淩乱的杂货,玄奘翻寻了一回,在一个
箱子里找到一些金银和数百枚铜钱,便毫不客气的装进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