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飞蓬看着他变成景天的重楼，比任何人都了解。

        往后，神魔的坍塌，自然也就在众生万灵一念之间了。

        失去灵力，反而让这个魂灵越发接近天，是众生平等下的怜悯苍生。

        “是。”麾下纷纷俯首。

        他是神界唯一的战神，灵力便为战而赐，心亦为战而生。

        他倾过，深深凝视着景天的眼睛：“我为飞蓬喜爱景天，从非移情。”

        “轰。”因果太大者被天抽干灵力和魂魄修复死寂世界，有生灵怨恨为燃料，神魔两界作为恶果的始作俑者，本无能抵抗，只能慢慢坍塌、湮灭、坠落。

        似彗星点点，拂乱人间，又与还未被发现的因果落没相互勾连，一下消失了。

        “我走了。”重楼懒得再和转世转多了就脑子搭错线的景天辩论，踏步入了空间通。

        重楼回过，神情古怪地看了看他：“你和自己吃醋？”

        他不负守护，成为冥君后不改初心，所以天选择了他。

        景天有点后悔，没把这个重楼好奇已久的真相告知了。

        “从今以后，我是飞蓬。”他脸上所有情绪都消失了，只剩下平静与疏离。

        伏羲、神农逃不掉，魔尊重楼与玄女九天不能逃。

        原本那一点儿重楼关键时刻下意识叫自己飞蓬的伤春悲秋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想狠狠揍魔的冲动。

        ‘哼，那就等他取来九泉之水，我伤势好透出关，再告诉他某个秘密。’景天想着，握了握手臂。

        不是阅历眼见，是脾气，是实力，还有立场。

        但灵力的种子又启迪了新的人命脉，将人族带入崭新的发展。

        终于出关的景天，看着大变的人间，挥退了迟疑着禀报了发生什么的下属：“我知了。”

        这是神将飞蓬最平常的表情。

        景天放任重楼的守护，也就接受了那份感情带来的纵容。

飞蓬吧？”

        九泉寒髓，生死簿上，一切翻过新篇。

        景天真的比飞蓬弱吗？

        但有了他，杀孽太多又招惹了大量因果的神魔，便可以清算了。

        魔尊直白：“至于区别，除了名字，还有别的吗？哼，飞蓬不需要呵护，现在的你其实也不需要。你只是愿意，给我守着你的机会。”

        而五灵轮转，天永恒，轮回难断，冥君于外界仍是无人知晓。

        将血泪深埋于心，飞蓬只论公事：“虽说天清算神魔、牵连人间，但日后如何避免因果再堆积到引来天罚，还是得有个章程的。”

        殊不知，千万里之外，神魔之井更远方的无数世界坍塌于一瞬间。

        可失去爱侣的他不愿变得弱，便要找回过去那个像剑多过像人的神将。这与如今实力恢复全盛时期无关，而关乎本来有人呵护的心态。

        在他得了九泉之水重凝五灵珠，以闭死关疗伤之际，死寂杀劫竟轰然动开来。

        曾被收的灵力霎时间爆出，三十六天七十二福地通通化为异时空，脱离了人界，宣告末法时代的到来。

        这等心境，原本就超乎常人的能力、智慧，会孕育出什么样的景天，还用说吗？

        他能任冥君却不被各界所知，又能得到天另眼相待的支持，并不比自己弱。于他们而言，灵力的深浅可不代表战力。

        天帝伏羲在创造飞蓬时，就赋予了独一无二的义。

        不似曾经天裂，女娲娘娘炼石补天，此番是天因生灵怨念天罚神魔两族，有因有果、各自明晰，人间不受影响，女娲自然不会过问。

        “而是你选择了景天，仅此而已。”血色双瞳无端显得情深似海，甚是蛊惑。

        “召开会议。”冥君飞蓬很快便调整好情绪，推开殿门，对外担心他而聚拢的鬼界十殿点了点。

        “废话。”重楼抱臂嗤笑。

        蓝如水，水、准也。准、平也。天下莫平於水。

        景天偏不语，虽然是同一个魂魄，但飞蓬和他现在还是有所不同的。

        在他后，被讽了一顿的景天挠了挠。

        话就不能好好说吗，你怎么这么欠揍？！

        “为守护啊哈哈哈。”景天倏而潸然泪下。

        “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他关上门，抬指上手臂上的神纹。

        这战，是为守护。

        神魔终成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