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喝药的原因，发了会儿呆，他便感觉眼皮发沉。不过片刻，便沉沉的睡着了。

        阿风揉着脸，缓了好一会儿。

        ……

        而他……

        林珩捂着头，身子轻轻颤抖。

        他真的太弱了……如果这次没有人相助，阿清岂不是要……他心中猛地悸动了一下，疼的要命。

        程慕清这下更加确定，他做了亏心事。

        可能是察觉到他睡醒，阿风睁着空蒙的双眼，抬眼看他，“王爷，您怎么醒了？是要如厕吗？还是喝水？”

        “王爷，您说，咱们这两天，也没少搜查线索。但为何我感觉这个案子还是有些……虚幻呢？”阿风抓着下巴，“现有证据，都指向户部侍郎曹达，一个是他表弟的尸体，一个是他作为这次赈灾的钦差，还有伤害您与王妃的黑衣人。您说，会不会……他真的是犯人？”

        林珩捏了捏眉心，想着他与程慕清复盘的一切，突然想起那些假银。

        静苑。

        他拥过她的身子，看到她身后，那黑衣人意欲补刀。

        “我会变强的，我会保护住她的……”

        他不能一直享受她对自己的照顾，对自己的保护。他也该……学着，照顾她，保护她……护她一世长安……

        现在想想，现场留下假银……真的是因为想用假银代替真银？可这既浪费时间，又容易留下把柄，使计划失败……

        从前，程慕清保护他，都让他很踏实，很开心。但那些保护，毕竟都不涉及两人的生命安全。

        盯着漆黑的棚顶，林珩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接受自己做了不光明的事。

        他清楚的看见那长刀划破她的胸，横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你这样根本护不住她。”林砚出现，从他怀中拽起程慕清，又反手击退黑衣人。

        “为什么……现场要留下假银？”林珩嘀咕了一句。

        “阿清……不要……阿清……”

        “不！”他紧紧抱着程慕清，将她按在自己怀中。

        “王爷。”阿风开口，“既然一切这么朦胧，为何不去源头查一查呢？银子不都是从户部流出来的吗？我们去户部查查呗？”

        当时他与程慕清在车厢上，都在想这个问题。后来有死士追杀，两人受伤，这件事就被遗忘了。

        程慕清满身是血的模样再次在他脑海中闪过。

        想查清一件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自己与她是夫妻……

        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阿珩，保重。”

        他……一定要成为，配得上程慕清的人。

        与现实不同的是，世界静止，少女回过头，微笑着看他。

        “你睡。”林珩道，“我没事。”

        昏昏沉沉中，他嘴里一直念叨着程慕清的名字。

苏雅亦，让他将她与林珩身受重伤的消息散播出去，并帮着留意各个赌坊中有没有毒瘾极大，极有钱的人。

        回到王府，两人一起喝了白粥，便回到各自房间养伤了。

        按照曹达的说法，他表弟很喜欢赌博。既然赵良旭跟他表弟时常一丝厮混，必定也是常去赌坊的。

        醒来时，林珩已是满身大汗，犹如泡在水池中。他看见屋外已全黑，阿风不知何时回来的，正靠在他枕边沉睡。

        “只有我才能护住她。”林砚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武安侯府的嫡女，武艺高强，温和有礼，保护了他一次又一次……

        血水自她嘴中涌出，大口大口的往外冒，就像是被毁的河堤，河水不断倾泻而出。

        梦中，又闪过程慕清将他拉到身后的场景――

        源头，白银的源头。

        “呼……”林珩将手搭在额上，摸了一把汗。

        黑暗中，他垂着头，喃喃自语。

        还是说，假银，不得不留下的？

        他僵在原地，愣愣的望着两个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这次林珩没有粘着她，而是直接回到了静苑。

        此话一出，林珩骤然惊醒。

        到底是什么亏心事呢？她很好奇，但她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

        黑衣人如烟般消散，世间一片平静。

        他与程慕清都不是断案高手，因此忽略了这一点。

        她尊重他有自己的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