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疯子...”

        [3642年1月，被试者幻觉完全消失，睡眠恢复至正常水平，生理指标稳定，污染维持在可控范围内。建议暂停能力使用，以防神经负荷再次累积引发失控。]

        [这是迄今为止效果最好的复生型材料，考虑进行更大范围的临床试验。]

        [3643年2月，例行维护。]

        “存活率、未来可能的污染，这些我都和你说了，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直到3641年3月。

        “你要知，一旦开始，可就不能反悔了。”

        她不明白。

        “嗯...那时候他大概不到30岁，差不多是附加者工厂刚起步的时候，也是加布里埃尔联合阿尔伯特家投资这个项目的那几年。”

        “是维克多。”

        接下来，3640年的整个下半年记录都非常频繁，密密麻麻的记录中，他们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材料，但效果一直不好。

        林解释，薛时没说什么，视线同样落在了电脑屏幕上。

        [3641年3月,      新型复生型材料样本表现非常好。被试者主观反映幻觉显著减轻，睡眠恢复至平均每日4小时。      ]

        Panboo沉默着，又取出了袋子里其他文件，那些文件分别对应着每一次改造和维护的详细资料，她看了几眼，就随手摆在一旁。

        翻页声停止了，页脚被食指和拇指紧紧攥着，几乎搓成了一团。

        [3642年7月，例行维护，未见明显波动或负面反应。]

        Panboo一愣，只觉得格外熟悉，她还没回想起到底是谁，薛时就淡淡：

        “真没想到，加布里埃尔在那个时候就敢在自己上实验。”

        视频里安静了许久，另一沙哑的嗓音才开口：

        “嗯。”

        Panboo听出了维克多的声音，却很难把视频里的人和那个变不惊的中年男人联系不到一起。

        她永远也无法理解。

        一开始的那声音还是忍不住劝：

        Panboo没用过这东西，她左右看了看，最后敲开了林的门。

        极为简单的一句话。

        Panboo点开了第一个视频。

        一滴水珠滴在纸页上，还没来得及晕开，那页纸就被快速地翻过了。

        “我们在看加布里埃尔的改造资料...”

        “你和我一起把这个下去，赚得也不会少，你一定非要在自己上这么铤而走险的事情？”

        沙沙底噪中，忽地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

        总结日志被翻到了最后一页，最新的时间，停留在今年相同的月份。

        林找来了电脑和数据线，等打开盘，才发现里面存储的是每台手术的详细过程，同样按时间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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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沉默。

        她们鼓捣电脑的时候，薛时回来了，她上还带着硝烟味和血腥味，一进门，就疲惫不堪地仰倒在了沙发上，闭着眼半天，才转过，看向她俩。

        ....

        视频画面一开始全是噪点，屏幕上大片的蓝色，Panboo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才意识到摄像机大概是摆在手术台边上，正对着深蓝色的手术罩单。

        “开始吧。”

        一片嘈杂中，混入了一句极轻的嘀咕：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人类了，可当撕开那层，向里看去，她仍旧无法想象自己将会看到什么。

        “准确来讲，应该是年轻时的维克多。”      薛时坐起，瞥了眼播放最上方的文件名里的年份：

        她把袋子倒过来，倒了倒，三块黑色的盘掉出，砸在了被子上。

        摄像终于动了，移到了高，对准了即将手术的地方，金属碰撞，白大褂的研究员来来回回，开始在镜前穿梭。

        [急需寻找新的复生型材料。]

        看着镜前大敞的盖骨，还有蠕动的肉粉色大脑，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像尸一样躺在手术台上，Panboo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荒谬感。

        “你想好了？”

        “...嗯。”

        [3644年2月，例行维护。]

活不足。综合评估：不适用于当前被试者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