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车间当力工。一天累死累活,也只能赚上三五十文铜钱。」
「因为你是灾民的身份,每天还能多领一升米作为灾害补助!」
「但如果你有手艺,比如说会打铁啦,会抹灰、砌墙,那赚得可就多了。」
「比如现在我们这边砌墙的老师傅,一天就能赚上好几百文呢!」
「不过这活计可累人,一般人吃不消,不知道你能不能行?」
「一天好几百文?」
林荣一听到这个数字整个人都震惊了,他一年到头种着家里的几亩地,也不过能收上七八石粮食。
这些粮食去了给官府的赋税,自家连吃用都不够,还得靠他家婆娘养蚕、纺纱来换钱贴补家用。
现在听说一天就能赚几百文,哪怕只有一百文,一个月也是三两银子,一年下来也有三十多两了。
这些钱带回老家,都够置办三亩水田哩!
一年就能赚三亩水田,这种美事去哪找?
「先生,俺有的是力气,只要工钱足,俺多苦多累的活都能干!」
「那你以前砌过墙吗?」
「砌过!」
林荣一为了争取这份工作,撒了个不大不小的谎。
他确实砌过墙,不过是跟着村里的成手瓦工,给人家当小工来着。
一天下来也没个工钱,就是主家供上一顿饱饭,外加给上一小把盐巴。
孙继祖听到林荣一这般说,当即在纸上记录起来。
「姓名!」
「籍贯!」
「黄册可否带在身上?」
「若是没带在身上,那就得找有黄册的人做保人才行喽!」
林荣一赶忙道。
「带了!」
「这可是要命的东西,咱咋能不带着哩!」
「等家里的灾熬过去,咱还得靠着这个回去领回自家的田地哩!」
孙继祖接过林荣一递上来的黄册念道。
「当站户林荣一!」
「嘉兴府嘉兴县零宿乡二十三都宿字圩民户。」
「计家五口!」
「男子二口:成丁一口,本身年三十九岁。不成丁一口,男阿寿,年五岁。」
「妇女三口:妻章一娘,年四十岁。女阿换,年十二岁。次女阿周,年八岁。」
「事产:屋,一间一披。田,自巳民田地,六亩三分五毫。」
孙继祖念完林荣一家的黄册,不无好奇地问道。
「看不出,你家田地还不少呢,六亩多地按理说不该穷困至斯呀!」
「回先生的话,家里男丁少,就靠小人
种田,浑家养蚕纺纱为生。养活三个孩子,本就捉襟见肘。现下又遭了灾,这才背井离乡来京城讨个活路!」
孙继祖听到林荣一这样说,暗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