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通脸色数变，退后坐了下来，半晌终道，“不错，人是我杀的！”

        呼延明心去了哪里？

        王宗濋见沈约油盐不进，终于放弃了交易的打算。

        沈约默然片刻，突然道，“不错，人的确是你杀的。”

        沈约一字字道，“根据死者脖颈的指痕，你后背取到的死者断甲。其实都证明，是你杀死了花娇！”

        沈约点头道，“有聂大人共同参详，自然再好不过。”

        是算计，也像是警告——警告呼延通承认杀人，不然女儿明心就会殒命？

        那蓬头垢面的人哆嗦下，霍然抬头，正是呼延通。

        沈约终于到了呼延通所在的牢房前，牢房是粗木栏栅围成，里面关押那人蓬头垢面，戴着手铐脚链。

        “本府觉得沈先生也快到了。”聂山径直亮出身份，公事公办的样子。

        聂山微有沉吟，“那沈先生是否介意本府旁听？”

        他见妻子喜，但见女儿忧，自然是想找人商量，却不想女儿卷入这场灾难。

        众人诧异。

        聂山示意衙役开门，衙役犹豫下，还是开了牢门，随即满是谨慎戒备的样子。

        种种蹊跷落到沈约眼中，答案却是明显的——有人夺走了呼延明心，却将初月送给呼延夫人。

        见到妻子，呼延通微有激动之意，霍然起身，上前两步，嗄声道，“你怎么来了？怎么带来了明心……”

        呼延夫人急声道，“直达，不是的，你绝不会这么做的，你不是这样的人。”

        沈约摇头道，“不妨事，打开牢门吧。”

        沈约见状，断定呼延通根本不认识这个初月。

        见到初月的时候，呼延通为何没有追问妻子——怎么带个不相干的孩子来？反倒带丝恐惧？

        哪怕对方是个看门的保安，也需要尊严的。

        初月到了这里，多少有些畏惧，呼延夫人拉住初月进来，轻声道，“直达……夫君……”

        但等见到初月的面容，呼延通脸色微变，“你……”他看着初月的眼神有着说不出的陌生，其中还有丝惊惧。

        众人到来，那人并不抬头，似乎睡了。

        聂山隔着栏栅道，“呼延通方才发狂伤了几个衙役，此人极为力大……”

        二人神色肃然，却无勾心斗角之意。

        入乡随俗，沈约哪怕再得赵佶信任，却不会因此破坏一些规矩——开封府衙是聂山坐镇，他需要尊重对方的职责所在。

        呼延通霍然抬头，可眼中却有了深切的绝望之意。

        呼延通的女儿更像叫做什么呼延明心。

        沈约想到这里，缓缓道，“呼延通，你真的杀了师师馆的花娇？”

        沈约进入牢门，回头看向呼延夫人和初月。

        沈约不出意料。

        赵佶当年闻金人兵临城下，仓皇禅让给赵桓，赵桓显然也是才能不足，有忠臣不用，听奸人之意行事，终导致自取其辱。

        聂山坐在关押重犯的牢门入口前，见众人出现，眉间纹路更是深刻。

        在念奴娇的时候，他就看出聂山的耿直，开门见山道，“我看了呼延通的认罪书，微感蹊跷，请聂大人准我见见呼延通。”

        众人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