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支吾片刻，心思飞转，在沈约咄咄的目光下却是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说辞。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沈约看起来年轻，但眼光的毒辣之处，连他们这些老狐狸都是不能比拟。

        童贯微有意外，淡然道，“那倒要预祝枢密副使马到功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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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贯感觉到对方的称呼越来越不客气，如同在削他的官职般，凛然道，“本使……我的意思是……”

        童贯皱起眉头。

        童贯怔住，这的确是他方才所言，不想沈约记得一字不差。

        宗泽讶然。

选择视而不见。

        沈约笑着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机会稍纵即逝！

        不想沈约方才对他的因果说不屑一顾，如今反倒利用他的言论对他发起攻击。

        宗泽昂首不回，只是咄咄的看着沈约，沉声道，“沈先生，老夫请令……”

        蔡京也是颤栗，嘴唇动动，却不能言语。

        看向童贯，沈约缓缓道，“因此，童大人是主张对金作战的。”

        “沈……先生。”童贯老奸巨猾，却不想沈约一口就道破他的狐狸心理，内心着实凛然。

        他如此表明心意并非一时冲动，在赵佶破天荒封他为枢密副使的时候，他也没有选择拒绝，实则是因为他知道眼下只怕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你认为宗泽年迈不堪，此战必败。等宗泽败北，战死与否无关紧要，但你自然再说本不同意对金用兵，就和蔡京将问题推到王黼身上般，然后将罪名推到我的头上。”沈约清醒道。

        沈约笑道，“枢密副使出兵不急于一日。先等我问些事情。”

        他虽然知道庙堂这些人都是心思诡谲，可真没想到这帮人在这种时候，仍有如此狠毒的内斗心思，这不怪他宗泽天真，只能说他将某些人想的太好了。

        宗泽顿时有些焦急。

        童贯微有凛然，缓缓道：“难得有枢密副使的赤胆忠心，我等怎忤其意？”他内心想的是，金人强悍，以宗泽之老，抗金不过是送死，是以多少有幸灾乐祸的心理。

        沈约截断道，“你既然说不出，那就由我来说说你的意思。”

        文采风流却不意味着思无邪，反倒因为寻章摘句用尽心思。

        童贯骇异，不想沈约如他肚子里面的蛔虫般。

        沈约淡然道，“可我记得不久前，阁下曾经说过……”略有沉吟，沈约复述道：“金人因张觉一事兴兵，本有缘由。破解之道就应由果推因，解决前因才是正道？”

        他宗泽不求高官厚禄，只求为国尽力，见沈约阻拦，难免焦虑，只怕一切终究不过梦一场。

        看着眼皮跳动的童贯，沈约沉声道，“你见我对佛道有所涉猎，就想用因果说引发我的注意，可你又不满宗泽的提拔，这才假意附和我的意思，想送宗泽去抗金送死。”

        “本使……并非……并非这个意思。”童贯迟疑道。

        见沈约谈吐间，对儒释道均有涉猎，童贯这才用因果说试图引发沈约的重视。

        沈约突然摆手，止住了宗泽的下文。

        事实上，能在赵佶身边的人都是文采风流。

        沈约缓缓又道，“原来你让宗泽出兵抗金，就是所谓的解决前因？”

        对于奸佞而言，上好下效从来不假，他童贯是靠着揣摩赵佶的喜好上位，赵佶文采非凡，他童贯也是知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