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面沉似水，喃喃道，“原来如此。”

        郑公公支吾道，“沈公子说他无事，老奴见圣上这几日龙颜不展，不敢拿此事烦扰圣上。”

        王月宫一旁突然道，“恐怕郑公公不想暴漏旁人的私心吧。”

        赵佶沉默下来。

        伊始的时候，他只以为这个贤妃出门是把脑子忘家里了，或者只是犯了某些女人的痴病，看不清形势，如今看来，他反倒感觉这个贤妃好像另有用意。

事如果传到宫外，只怕惹人笑话。”

        从方才的交谈中，他早发现赵佶对沈约的不同，这种不同是绝无仅有。

        郑则额头冒汗，跪倒道：“遵旨。”

        郑公公急匆匆走出，王月宫赞道，“圣上贤明。”

        赵佶不望沈约，凝声道，“郑则传朕口谕，让昨日参选的帝姬前来揽秀轩，同时让她们娘亲偕同入见。”

        王月宫还想多说什么，赵佶摆手道，“让朕静想片刻。”

        这个贤妃多是认定此事和皇后有关，声讨乔才人是假，借机攻击皇后才是真的。郑公公想必也明白这点，这才很是焦虑。

        他沈约的来历着实奇特，和赵佶的关系，除了几个内情人外，很难想象。是以在大多数人眼中，他沈约仍旧不过是天子盲信的一个道人。

        王月宫却将这种态度视为懦弱，一旁不满道，“郑公公怎么不说……这个沈约弄坏的可是圣上赐给愕儿的皮球？”

        郑公公为求免责，终将球场风波简略说出，不过对于赵愕的有意之举含糊带过，只说沈约并不计较。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赵佶后宫粉黛三千，加起来组建数十个戏班子也是绰绰有余。

        他不说话，众人各有心思，一时间无语。

        赵佶终于道，“郑则，这件事如何不早禀告于朕？”

        王月宫见状，只以为赵佶被她说动，脸上微有喜意。

        沈约没有发声。

        郑公公心道这真是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搞之。

        沈约心中倏动。

        乔才人还要跪倒，却被女儿死命拉住。

        他本来还想消弭这场祸事，毕竟后宫动荡，对皇后来说并非好事，可见贤妃攻击乔才人母女也就罢了，居然将火烧到沈约的身上，那不是找死吗？

        沈约仍旧沉默。

        沈约虽是第一次入宫，可见贤妃、郑公公如此，立即意识到王月宫恐怕是借机攻击郑皇后！

        果如沈约所料，王月宫随即道：“圣上，昨日皇后为帝姬择选夫婿，打破宫中多个规矩，这件事，后宫可都有些……议论呢。”

        赵佶神色不变，倒真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半晌才道，“郑则，究竟是怎么回事？”

        顿了下，赵佶又道，“再传皇后，沂王两人前来。”

        郑公公变了脸色，焦急道，“贤妃娘娘……何出此言？”

        说着，擦着眼睛表示委屈，王月宫更咽起来。

        见赵佶仍旧没有出声，王月宫又将这种态度视为默许，叫嚷道：“圣上，这个沈约弄坏了圣上钦赐的皮球，就是对圣上不满，乔才人和赵巧云以为皇后许婚，就恃宠放狂，联合沈约作恶，不将圣上放在眼中，这要是不惩治，以后旁人如何看待圣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