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幺见完颜希尹若有意、若无意的看着沈约的方向，知道锥立囊中、锋锐自显――老道的完颜希尹不但对沈约很是好奇，而且有了警惕之意。

        杨幺不知道如今的国论勃极烈是谁，可知道绝对是要命的人物。因为金人位列勃极烈中人并不太多，甚至屈指可数。

        枪杆子出政权一话，在古代也是有效的。

        “沈先生居然有这般大能？”

        有百姓悄然按顺序出入城，不敢大声，哪怕那个接过孩子的妇人亦是不敢大声表达喜悦之情。

        完颜希尹微有惊诧的样子，走向沈约，仍旧双手拱礼，“不才今日才听到沈先生大名，若有怠慢之处，还请不要见怪。”

        完颜斜保本来一直乖巧的和个孩子般跟在完颜希尹身旁，闻言怒道：“大胆，你说什么？”

        他再次就要举枪。

        沈约终于回过神的样子，微笑道：“沈某如何敢怪责大人？怪责大人的……只怕另有其人。”

        就在上京城门前？

        完颜斜保和韩红豆在城门前交手，虽然制造了混乱，但两人罢手后，城门前很快再现秩序井然。

        这种制约并非打龙袍的那种制约，而是更近可剥龙鳞的那种。

        那些人同时向完颜希尹杀到！

        完颜希尹目光微凝。

        那几人或持刀、或挺剑，还有的手持罕见的铁锥……

        金人中位列于勃极烈中人均姓完颜，亦掌管着军事大权。

        简单来说，勃极烈制度是众人议事裁决的方式，金人皇帝虽然处于最高领导的位置，但位列勃极烈的人物，在金人眼中、和位列仙班差不多，对皇帝都起着制约作用。

        金人皇帝并非一言堂，只要勃极烈中的人觉得皇帝所行有差，不但可以否决皇帝的旨意，甚至可以联合起来惩治皇帝。

        金帝对外是皇帝，一言九鼎，但在女真内事上，还遵循古老的宗族制度，受到勃极烈的约束。

        众人变色。

        马儿似赶了太远的路程，难免疲惫。

        马上几人，看起来比马儿还要衰老疲惫，可就在完颜希尹望过来时，那些人却如矫健的雄鹰般舍弃马鞍，纵身冲来。

        “杨某没什么问题。”

        杨幺或许不太清楚，但在上京有些时日的人，莫不知道完颜希尹本为国论勃极烈手下第一谋臣，有时候一言九鼎，权利已不在名义丞相韩企先之下。

        完颜希尹！

度。

        “但我如今多听沈先生的建议。”杨幺向沈约一指，介绍道：“沈约沈先生，酆都判官见到沈先生，亦是甘拜下风的。”

        可居然有人要行刺完颜希尹？

        兵刃虽是不同，可那些人的目标却是只有一个！

        就在完颜希尹扭头的时候，有几匹蒙尘的老马已近了完颜希尹的身前。

        换句话说，金人如今的权力层有家、国两种属性。

        一切悄然。

        他这并非违心言语，说的亦是实情，因为沈约击败过酆都判官，可话落完颜希尹之耳，完全是另外的意思。

        完颜希尹突然再次握住完颜斜保的手，霍然向一旁望过去。

        金人的管束，更像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