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来烦老师了，又不好好上课，天天到中午才来，不如回家种田去。”

        程珩一边剥边问：“中午想吃什么？”

        “来得及，用高压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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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写了两种不同的字迹，一个潦草凌乱，零星几点，另一个笔记端端正正，认真仔细，记到了她今天讲课的内容。

        “是不是啊，吴柯。”林皓非得问上对方一句。

        岑眠很清楚老师的言语对于学生来说，会有多大的影响，即使她不喜欢林皓的言论，却也不愿意去指责什么。

        听见吴轻喊岑眠的声音，程珩一脚步顿了顿，抬起来，目光与她的不期而遇。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想吃红烧排骨。”

        “老师，你他干嘛。”林皓趴在讲台，望着吴柯走掉的背影，眼神不屑，他好心提醒，“你不知吧，爸妈都不让我们跟他玩，他爸牢的，不干净。”

        林瑜的脸色僵了僵，手心里攥着剥好的莲子，之前她分给同事们，就只有程珩一不要。

        岑眠扭，看一眼程珩一。

        认真备课没什么人听，岑眠越讲越挫败，艰难地熬过了两节课。

        “……”

        “你给我剥。”

        她翻开吴柯的语文书，书像是二手的，被翻得很旧。

        岑眠下午没课，没去食堂吃饭，打算直接回老屋。

        周宇在旁边听了，讶异：“程医生，原来你天天不跟队里吃饭，是自己开小灶啊。”

        程珩一也明显愣了愣，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很快又敛去了情绪。

敲，示意底下的学生们集中注意力，继续讲她的课。

        岑眠余光瞥见林瑜有些挂不住的脸色，满意了。

        “哦对，”周宇想起来，提起手里的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颗莲蓬递给岑眠，“这是早上义诊的时候，村民送的，你尝尝。”

        路上，听见有人从背后叫她，回过，才发现是医疗队的医生护士们。

        “你来得及吗？”

        岑眠一愣，倒是没想到他有在听课，接过他的课本：“好，我看看。”

        闻言，岑眠收拾讲台的动作微顿，她抬起，脸上的表情平淡，看向林皓，“快吃饭去吧，晚了食堂没菜了。”

        他接过莲蓬，真的开始剥了起来。

        下课铃响的时候，她如释重负。

        林皓耸耸肩：“反正他念完初中也念不起高中，有什么可学的，装模作样。”

        岑眠皱起眉，张了张口刚想要呛她。

        岑眠注意到，吴柯接书的那只手，指甲隙里满是黑色的泥土。

        岑眠的语气带着命令，此话一出，走在跟前的医生护士纷纷侧目。

        岑眠收拾教案的时候，吴柯走过来，拿着语文课本，表情生涩，小声地问：“老师，上一节课我没听到，你能帮我列一下重点吗，我回去自己看。”

        吴柯全程一声不吭。

        周宇笑着问她，“你怎么一个人啊，今天都没在队伍里见到你了。”

        “……”岑眠听出林瑜这是在讽刺她，怕吃苦就别跟医疗队出来，又张口闭口一个“我们”，把她排除出去。

        “……”

        林皓就坐在讲台边，看吴柯找新来的代课老师问问题，撇撇嘴。

        她当着林瑜的面，把莲蓬递到他眼前。

        “吃莲子吗？”

        他旁边站着林瑜。

        “岑眠。”走在后面的程珩一出声唤她。

        “跟我们医疗队还是太辛苦了，下次你可以看看有没有专门去支教的。”

        她也不是专业的教育者，尚不能熟练地理学生之间的恶意。

        岑眠不再搭林皓的腔。

        医疗队每天中午就一小时的休息时间。

        岑眠收回目光，解释说：“白溪塘学校里缺老师，我去代课了。”

        “代课好啊，多轻松，不用和我们一起进山看诊，那山路可不好走了。”林瑜走到他们这边，插上了话。

        吴柯接过书，很轻地说了一句：“谢谢老师。”很快离开教室。

        岑眠从教案里撕出一张白纸，写下了知识点，夹在书里，递还给吴柯。

        更何况在她的学生生涯里，自己都没解决的事情，更别说替别人解决了。

        医疗队刚刚结束早上的义诊，回到村子里休息。

        岑眠一眼看见了走在人群里的程珩一。

        吴轻朝她招了招手。

        岑眠皱眉：“你干嘛要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