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眠伸手指了指水井：“张疯子送了两条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察觉到有人的动静，他抬起，看见了程珩一和岑眠，伸手把白纸拢成一沓，背面朝上，盖住了正面的文字。

        “别站这里了，油烟大得很。”程珩一拿起灶台边的巾，了手，走出厨房。

        “我看他好像受伤了，要不要给他送点药……”

        沈平山想到那个画面，笑起来，他把张疯子当成什么都不懂的稚儿。

        “你记得叫他穿上试试，要是不合，找梁婶改改再给他。不然让他穿出去，跑着跑着子掉了，那就丢脸啦。”

        “……”岑眠哼了一声，有些后悔跟着程珩一来了。

        岑眠绷着小脸说：“下午推了你，对不起。”

        他看向岑眠，“你自己给他。”

        在炒小龙虾的时候，细细密密的油珠溅出来，将他的手也裹上了一层油，

        他去了房间拿上药。

        委屈兮兮的那副模样，好像是跟程珩一说，你你相好，太欺负人了。

        张疯子坐在其中一个矮墩上，桌面铺满了白纸，不知埋在写些什么。

        程珩一的手很好看，十指冷白修长，如细竹骨节分明，本来是该不染纤尘的手，此时沾上阳春水，反而有一别样韵味。

        死鱼腥臭，他的手指像是薄荷般清凉，把寻常家务事，也得优雅斯文。

        “他这次怎么没要砍鱼的钱了。”

        张疯子有些怕她，他没想到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推起人来力气那么大，现在他屁还疼呢。

        “可能是因为白天的事情，觉得抱歉了吧。”

        张疯子的家住在白溪塘口的位置，一栋二层小楼，与张疯子邋里邋遢的形象不同，小楼被打理的很干净。

        岑眠忽然愧疚起来。

        岑眠和他对视一眼，收敛了子，从口袋里摸出外用的伤药，放到石桌上。

        张疯子盯着面前的药，愣了愣。

        张疯子问：“你来就来，带你相好干嘛？”

        程珩一对于他们像小孩似的斗嘴和别扭，无奈地摇摇。

        爆炒小龙虾的时候，油烟大，厨房里除了一扇窗，没有油烟机，程珩一微微咳嗽，抬眸问：“什么？”

        岑眠抿抿，走到厨房，靠在门框边：“张疯子刚刚来了。”

        院子的井边放了两条鱼，被糙的切成块，有淡淡腥味。

        程珩一放下收拾到一半的鱼，“走吧。”

        他对于白天岑眠推了他那一下，还记着仇。

        自从张疯子的父母去世以后，张疯子在沈平山这里，便成了永远需要照顾的小辈，替他去了的父母照顾着。

        他开了一瓶啤酒，往锅里倒，发出滋啦声，随后盖上了锅盖，焖煮小龙虾。

        岑眠抿了抿，想起刚才张疯子走路时，一跛一跛的。

        程珩一看了岑眠两秒，女孩的目光澄澈，眉间有淡淡忧虑，和其他人看待张疯子时，或害怕或嘲笑的态度不同，美好而天真。

        岑眠走进院子，院子里没人，沈平山在屋里看电视，程珩一在厨房里忙碌，好像谁也不知张疯子刚才来过。

        岑眠盯着他的手，从厨房到了井边，料理那一堆死鱼。

        夕阳余晖映着院子外的架，叶茂密，串串晶莹，如淡紫色的水晶。

        架下有一张水泥石桌，周围是四个水泥矮墩，当作凳子。

        张疯子不去村里人怎么看他，但却怕程珩一跟他生气。

从院子里走出来，往黑暗的小里消失了。

        “哦，我不记得了。”他说。

        沈平山知了，翻出一条没穿过的新子，叫他们一起送过去。

        “给你的。”

        白天她推张疯子的时候，情急之下，用了狠劲，张疯子摔得不轻，子还磨破了。

        他缩了缩肩膀和脖子，侧着对她，眼巴巴地望着程珩一。

        程珩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也看见了那鱼，他淡淡“哦”了一声，“那明天烧鱼吃吧。”并不探究张疯子为什么要来送鱼。

        张疯子听着她的歉，嗓音糯糯，别提有多了，像是刚出炉的蒸糕，香香甜甜，难怪沈幺喜欢她。

        程珩一收拾鱼的时候，岑眠站在一边闲聊问。

        “说了不是他相好！”岑眠也凶巴巴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