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笑眯眯地说：“我跟余姐打过招呼了，说岑眠的前段时间受过伤，走不了山路,  余姐现在给她安排的都是村里的工作。”

        岑眠无奈：“那本病历，是周巧的。”

        她摆摆手，语气冷淡：“没事。”

        怕他听不懂，她继续解释说：“怀孕的是周巧，不是我。”

        王主任一副了然的表情,  拍拍他肩膀：“进度抓紧点啊。”

        “你是不是傻？”她问出口。

        他凑近程珩一，好心提醒：“小姑娘在医疗队里可受欢迎了,  多少人跃跃试呢。再这样磨磨蹭蹭，可就没你什么事了。”

        赵澜还没忘记他那时候非常冒犯的言语，虽然不跟他计较了，但也没那么快就冰释前嫌。

        周巧是周立业大哥的女儿，侄女在他的眼子底下，被张胜欺负，周立业不知有多内疚。

        程珩一敛眸,  陷入沉思,  岑眠那一张雪白脸庞在脑海中浮现,  清澈眼眸泛红，透着倔强,  看向他时，带着一深深的控诉。

        赵澜在白溪塘学校讲课时，周立业站在教室外，靠墙抱臂站了全程。刘校长虽然默许了，但还是有些觉得别扭，没有在场。

        他没有立刻给出回答。

        沉默在小院里蔓延。

        翌日。

        中午，刘校长请她们在学校食堂吃饭。

        程珩一微愣,  抬起。

        学校的食堂不大，只有两张大圆桌，每桌能坐十几人，老师一桌，学生一桌，凳子不够，学生们就站着吃，像是在吃水席。

        程珩一望着她，清朗的眸子眨了两下。

        他的脸上胡子拉碴，写满了颓唐与懊恼。

        “这样啊……”他的语气如释重负。

        程珩一拿出手机,  在看群里的工作安排，他缓慢地动屏幕,  在人员名单里翻找什么。

        岑眠盯着他的脸，嘴角紧抿的那条线消失了，仿佛紧绷的弦一下子轻松下来。

        “是不是非得这样？”她轻轻问。

        周立业走进来，声音低哑，跟赵澜歉。

        岑眠正在收拾电脑和投影仪，透过教室的窗，看见他蹲在外面的地上，默默抽烟。

        讲座结束，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

        天还未亮,  医疗队便聚集在一起，准备进山，医疗队在山里义诊,  一走就是一天。

        “赵医生，对不住啊，之前是我的问题。”

认真的情绪，如月光皎洁干净。

        今天食堂吃的是芋煮白菜，芋烂，白菜也是黏黏糊糊的口感，辣椒像是不要钱，食堂师傅往里撒了一大把的干辣椒末。

        晚风拂过她的侧脸，不及男人抚摸她手背的动作温柔。

        心脏像是被击中了，她许久说不出话来。

        程珩一停顿了两秒，大脑宕机中，理着突发的信息。

        “非得我被别人搞大了肚子，你来接盘，才愿意跟我在一起？”

        感受到拉住她的手比刚才要松，岑眠挣脱开程珩一的手，转离开。

        闻言,  程珩一薄轻抿,  锁上手机，没有否认他在看什么，坦坦：“多谢主任。”

        周立业看出她对自己还有芥，讪讪地笑笑，识趣走开。

        程珩一被她的话问住了，刚刚松下的眉，重新紧绷。

        第34章  白夜

        发生了周巧的事情以后，周立业亲自找到余姐和赵澜，想请赵澜回白溪塘学校，把上次被他打断了的妇科科普讲完。

        眼科的行程早就定好了,  群里变动的，主要是志愿者团队的随行安排。

        王主任经过他，余光瞥见,  调侃：“放心吧――”

        许久。

        岑眠以前觉得，程珩一聪明的，没想到今天这么傻，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