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把今天受到全村人蔑视的不满情绪发出来。

        两个人就那么僵持着。

        程珩一的脸色变了变，像是怕岑眠听了刘清的话不高兴，对岑眠：“你先回房间，别了。”

        “知什么？”

        她低着，没吭声。

        岑眠无所谓：“你还不知？”

        刘清还在骂骂咧咧：“沈平山到现在都不肯让她回白溪塘，这么多年不回来，说不定死外面了呢！”

        她低着，想要走去扶被刘清踢倒的竹椅。

        岑眠本来就不想搭理刘清，甩开她的手，撇着嘴要上楼。

        “你们姓沈的，也好意思说。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她一跺脚，撂下一句没什么威慑力的狠话，踩着重重的步伐，一扭一扭地离开，临走还故意踢倒了院子中央放着的一把竹椅。

        程珩一沉默无言，背对着她，背脊得笔直，阵风过，她却觉得那背脊，格外单薄和孤寂。

        岑眠骂：“嘴不干净洗洗，别来我们家满口粪！”

        刘清踉踉跄跄站起来，一边气急，一边又害怕岑眠真拿水再泼她。

        岑眠瞪着眼睛，拿手里的空盆吓唬她：“再不走我还泼你！”

        岑眠听了刚才刘清的话，不敢去看程珩一，怕他难受。

        “……”岑眠觉得她实在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刘清走后，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岑眠和刘清的视线齐齐朝他投过去。

        程珩一走到她边，手扣住她的腕子。

        她手指着岑眠，嘴哆嗦，朝她走过去的时候，脚下踩着腻的水，一屁摔在了地上。

        刘清觉得程珩一是小辈，她家这事闹的已经让她在白溪塘抬不起来，当着跟张胜年纪差不了多少的程珩一，更是没脸说。

        岑眠怔了怔，转，看向院子。

        “我心虚什么！我不心虚！”刘清反驳。

        刘清像是祥林嫂似的，又一次哭诉：“张胜是个好孩子啊，他这是被人诱惑了啊。”

        刘清浑透，发一缕一缕贴在脸上，油渍混着泡沫，看起来狼狈不堪。

        “……”岑眠踏在台阶上的脚步顿住。

        突然，岑眠大步走到水井边，双手端起那一盆冲洗过碗筷的水，朝刘清泼了过去。

        岑眠继续往院子中央走，轻轻说：“没事。”

        程珩一看见水井边没洗的碗筷，挽起衬衫的袖子，走过去。

        “我相信我儿子，他一向老实，不可能这种事。”

        刘清发出一声突兀的尖叫。

        明明他是白溪塘的人，结果消息知的比医疗队还慢。

        “一个巴掌拍不响，周巧小小年纪不老实，勾引了我儿子，现在肚子都大了才出来说，不知羞耻。”

        刘清有些恼羞成怒，她提高了音调：“你别胡说八，什么强迫不强迫。”

        程珩一的语气淡漠：“他但凡好自己，没人诱惑的了他。张胜把人肚子搞大了，不想负责，他要真关进去了，也是活该。”

        脚下地，她走得小心。

        “你妈年纪轻轻，没结婚就跟了外面的男人，等肚子大了，男人早不知跑哪里去了。”

        程珩一义诊结束回来，看见岑眠和刘清在院子里拉扯，他皱皱眉，边走进边问：“岑眠，怎么了？”

        刘清没想到借住在沈平山家的这个小姑娘那么不近人情，冷言冷语地刺她。

        刘清最怕的就是张胜进去，尤其在沈平山这里碰了，程珩一的话无疑火上浇油，把她一下点燃了。

        周巧的事情被她妈闹得天翻地覆，程珩一早晚也会知，岑眠便也不瞒了，当着刘清的面，说得直白，故意给她没脸。

        “张胜强迫周巧发生关系，现在被带去派出所调查了。”

        从始至终，程珩一一言不发，就只站在那里。

        背后传来程珩一与刘清讲话的声音。

        闻言，程珩一弯腰去洗碗的动作一顿，直起，目光对上岑眠的。

        “你别了，放着我来。”程珩一出声，语气淡淡，仔细听，才能听出其中的嗓音微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