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廉语落，瞳眸亦从纯粹的金色变成了橙色，仿佛沾染上了一层血雾……紧接着，平地起一阵莫名狂风过，那高高的篝火架发出“嘎吱嘎吱”不堪负重的响声――

咦？

胡乱中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妖怪抬起来，各个都是一副“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里”的懵表情――

张子尧愣了愣，原本紧绷的情绪一下子放松，灵机一动完全不过脑子地对着愣怔中的妖怪宣布：“我的故事

张子尧咬着后槽牙死死地将小孩摁在自己怀中。

“曾经有一次，听见外面哗哗的大雨声，听见女们在讨论皇城恐怕要被水淹没，那位神明的心中非常痛快，它心想――如果我在外面就好了，我要让大水冲散这城中每一块砖瓦，我要让大水夺取这城中每一个人的姓名，要让浮尸飘满京城，要让这皇城变成人间的炼狱。”

“只有人类才不灭蜡烛！”

“神明被关入宝盒那晚的月亮。和今晚的看上去一模一样。”

现场的妖怪们稍稍陷入混乱，青行灯远远地叫了声“大人息怒”，同时张子尧心中也是咯噔一下，焦急之中顾不上许多伸手一把将望着明月的素廉抱入怀中，素廉倾倒，手中的蜡烛入地上，然后“噗呲”一声熄灭……

这时候他只是余光看见自己那蜡烛的火窜得高了些――

“人类人类！人类混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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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灭蜡烛！”

意识到似乎该到他说故事的时候了，然而此时此刻张子尧却完全没有心情去讲什么鬼故事给这些妖怪听，一只手拦着他家祸津神大人。另只手端起蜡烛，鼓起腮帮子就了一下――

这时候，张子尧余光瞥见边烛九阴瞳深如血，他眨了眨眼，张子尧手中的蜡烛便被熄灭了。

素廉说到这停了下来，他抬起看了眼天上的明月，那一轮圆月昏黄的光倾洒大地，印照在那只金色的瞳眸之上――

张子尧心中一酸，放在他肩上的手却扣得更紧，素廉放在少年腰间、缠满绷带的手动了动，却最终没有动作落回原地――脸压在少年怀中，素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闷，良久，只是听他平静：“放开我，我脸上没缠绷带，当心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会害了你。”

张子尧愣了愣，正想问是不是不讲故事这破蜡烛还不肯熄灭，而这时却听见周围的妖怪炸开了锅――

张子尧没动。

张大了嘴看着素廉的青蛙妖怪一号眼珠子瞪大，然后直地瞪大眼就这么原地被吓得晕了过去！

那金色的瞳眸出现了变化。

良久，这才听见怀中沉默许久之人缓缓：“我没事。”

，每一次，当凡间遭遇灾祸，那个每天念着虔诚的祈祷语的女人便会将她的发钗插入盒中――那尖锐的利刺伤神明，令它发出痛苦的哀嚎与咆哮！它在挣扎，锋利的爪抓挠在囚禁它的宝盒上，法上的字样被抓花，人间的灾祸也就停止了――”

语气平淡。

那怒号的狂风突然骤停。

坐在张子尧脚下的青蛙妖怪二号加入了直昏死过去的队伍中。

只见烛火攒动，却并未熄灭。